风景题材的多元语汇探索

——牛浩东的艺术创作

景晓萌

 

    此次展览展出的60幅油画，是牛浩东近3年的新作，这些作品呈现出他在绘画意象化方面的新探索。

    作为一名年轻的“90后”，牛浩东却已在艺术领域耕耘多年。他的油画创作，从师法古典主义开始，经历了对经典作品的摹写、学习和借鉴，后又认真地研习印象派、后印象派，对油画的本体语言有了比较深入的认识和理解，因此，他的意象性探索，更尊重油画的本体语言，更注重油画媒材的利用，更注重油画的表达特性。他比较关照物象，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物象细节的描摹，但还是忠实于物象，体现以物象承载意象的特点。他尤其重视油画最具表现力的语言——色彩的运用，通过对物象色彩的抽象、概括、融合、重构，形成与自然色彩密切关联、又完全不同于自然色彩的、充满主观情调的色彩语汇，张扬着自然生命的蓬勃力量，具有丰富的审美意涵。

    风景油画作为西方美术的重要分支，其发展也经历了从古典主义到写实主义，从巴洛克到洛可可，从自然主义到新古典主义，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从印象主义到象征主义，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等一系列演变过程。风景画在发展过程中，发展出包括意大利-法国的理想化风景，荷兰的自然主义风景，以及以鲁本斯为代表的巴洛克风景等多种形式。从早期宗教艺术中的背景烘托，到脱离人物，成为独立题材，风景画的演变历程，也凸显出艺术家在创作中自我意识的提升。

    列奥纳多·达芬奇在《比较论》（Paragone）中写道：“绘画优于人类所有的成果，因为绘画包含了大自然的所有形式——除了它们的名称以外……倘若画家希望显现古代遗址或沙漠，希望在溽暑时节显现荫凉之处，在寒冷天气显现温暖场所，他便造出这些地方来。同样，倘若他想要山谷，或希望从高山之巅俯览大平原并极目远处地平线上的大海，还有，倘若他想从低凹的山谷中仰望高山，或从高山之上俯视深深的山谷和海岸，他都能胜任愉快。事实上，宇宙中存在的一切，不论是可能存在、实际存在还是在想象中存在，都率先出现在他的心里，然后移到他的手上，而且它们表现得如此完美，当你瞥上一眼，它们所显现出来的比例和谐就象事物本身所固有的那样……”达芬奇的论述为画家、特别是风景画家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但也写出了风景画创作的独特之处——心之所向与眼之所见的合二为一。

    牛浩东的风景题材油画作品，既可以看到西方古典油画艺术的传承，又蕴含着东方哲思和意象，同时也包含着当代的解读与重构。他的风景画中，可以看到氤氲的雾气、斑驳的光影，以及后印象派的点彩画法。他的作品，既有西部大漠的雄浑，丹霞地貌的壮美，又有青山碧波的婉约，夜泊港口的宁静……在一个年轻画家的笔下，风景被赋予了丰富多元的韵致情思，也可以看出他对不同艺术风格的吸收、借鉴、解构与探索。

    在寒江雪先生所著《试析牛浩东油画的意向性特征》一文中，对牛浩东油画中的意向特征进行了概括：一是高度概括化的物象存在。意象油画可以看作是具象画范畴的绘画形式，也重物象，画面构成主要还是基于物象。但是，与写实性油画不同，意象油画更强调物象的抽象性，即不强调对自然物象细节的具体描摹，不强调物象的再现性，而是根据创作的需要塑造物象，物象是用于表达情感的媒介。二是高度情感化的物象构成。意象油画，借物喻情，物象是油画家情感的媒介，所以，物象往往具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在一定意义上讲它就是作者之物。牛浩东的油画，基本上是这样一种以主观意图构建或者选择物象的风格，在他的画中，物是情感的物，而不是某种现实存在。在他的创作过程中，不注重物象在客观方面的存在状态，而是必须让它尽充分地喻情，服务于创作时的情感表达。三是高度情绪化的画面表达。绘画艺术都应当是作者情感的表达。具象油画是用具体的物象表达情感，但在写实性油画中，这种情感则通过作者再现物象来体现，如风景画，通过对美丽的景致的再现，表现作者对自然的某种审美情趣。而写意油画则是强调作者情感的直接表达，让物象成为情感的工具，所以，画面的情感要更直接、更显见、更强烈。

    油画的意象化探索具有多元的特点。正所谓“境随心转”，随着艺术家的心路历程所呈现出变化，其笔下的风景意象也会出现不同的表现形式。牛浩东正处在旺盛的创作期，对他来说，艺术创作有章法，但没有定式。相信随着探索的深入，他的艺术创作将呈现出更多元化的面貌。牛浩东的探索，值得期待。

                                （作者系《中国文化报》记者、中国传媒集团中国展区艺术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