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zuì )后一次见老夏是在医院里。当时我买去一袋苹果,老夏说,终于有人来看我了。在探望过(guò )程中他(tā )多次表达(dá )了对我的感谢,表示如果以后还能混出来一定给我很多好处,最后还说出一句很(hěn )让我感(gǎn )动的话:作家是不需要文凭的。我本以为他会说走私是不需要文凭的。
我说:只要(yào )你能想(xiǎng )出来,没有配件我们可以帮你定做。
当年春天即将夏天,看到一个广告,叫时间改变一切(qiē ),惟有(yǒu )雷达表,马上去买了一个雷达表,后来发现蚊子增多,后悔不如买个雷达杀虫剂。
但是我(wǒ )在上海(hǎi )没有见过不是越野车就会托底的路,而且是交通要道。
然后就去了其他一些地方,可惜都(dōu )没办法呆很长一段时间。我发现我其实是一个不适宜在外面长期旅行的人,因为我特别喜(xǐ )欢安定(dìng )下来,并且不喜欢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喜欢走太长时间的路,不喜欢走着走着不认识(shí )路了。所以我很崇拜那些能到处浪迹的人,我也崇拜那些不断旅游并且不断忧国忧民挖掘(jué )历史的(de )人,我想作为一个男的,对于大部分的地方都应该是看过就算并且马上忘记的,除了有疑(yí )惑的东(dōng )西比如说为什么这家的屋顶造型和别家不一样或者那家的狗何以能长得像只流氓兔子之类(lèi ),而并(bìng )不会看见一个牌坊感触大得能写出两三万个字。
而那些学文科的,比如什么摄影、导演、古文、文学批评等等(尤其是文学类)学科的人,自豪地拿出博士甚至还加一个后的文凭的时(shí )候,并(bìng )告诉人们在学校里已经学了二十年的时候,其愚昧的程度不亚于一个人自豪地宣称自己在(zài )驾校里已经开了二十年的车。
当年春天即将夏天,我们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没有春天,属(shǔ )于典型(xíng )的脱了棉(mián )袄穿短袖的气候,我们寝室从南方过来的几个人都对此表示怀疑,并且艺术地认(rèn )为春天(tiān )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结果老夏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回到现实,并且对此深信不疑。老夏说(shuō ):你们丫仨傻×难道没发现这里的猫都不叫春吗?
一凡说:好了不跟你说了导演叫我了天安(ān )门边上(shàng )。
老夏一(yī )再请求我坐上他的车去,此时尽管我对这样的生活有种种不满,但是还是没有厌(yàn )世的念(niàn )头,所以飞快跳上一部出租车逃走。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北京一直考虑要一个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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